会员成果丨王添淼：国际中文师资培训模式的构建——基于美国TESOL项目的启示
- 时间：2021-06-11 09:00
- 作者：王添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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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添淼，世界汉语教学学会会员，北京大学对外汉语教育学院研究员，长聘副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教师发展、学生发展和对外汉语教学法研究。
引用本文
王添淼.国际中文师资培训模式的构建 —— 基于美国TESOL项目的启示[J].河北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21，23（2）：98-104
摘要
国际中文教育已经开启了一个普及化的新时代，构建一支高水平的师资队伍是推动国际中文教育长期稳定发展的必要条件。为了提升教师质量和数量，亟需构建更为完善的国际中文师资培训体系。美国TESOL（Teaching English to Speakers of Other Language）教师培训模式较为成熟，已经得到全球英语教师和用人单位的高度认可。通过对TESOL项目的培训理念、教学对象、课程培训目标、课程设置和资格认证等方面的深入分析，可以帮助国内学界了解美国TESOL项目的特点，为国际中文师资培训提供切实可行的参考，构建一套专业化、规范化、国际化、统一的国际中文师资培训模式。
关键词
美国TESOL项目；国际中文师资；培训模式
正文
引言
国际中文教育是国家发展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伴随着整个国际化步伐的加快，中文国际化已成为不可逆转的趋势，目前已有70多个国家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国际中文教育开启了一个普及化的新时代[1]，构建一支高水平的师资队伍是推动国际中文教育融入当地教育环境、实现长期稳定发展的必要条件。然而,现有的国际中文教师无论“量”上还是“质”上都不容乐观，成为制约国际中文教育可持续发展的主要瓶颈[2]。国际中文教育学科学历体系已经建立了从本科到博士的较具科学性和系统性的培养模式。但是，学历教育的缺陷在于培养周期过于漫长。所以，基于海外大量中文师资的迫切需求，构建一套专业化、系统化的国际中文师资培训模式势在必行[3]。通过对第二语言教师师资培训模式的研究发现，美国“国际英语教师培训项目”（Teaching English to Speakers of Other Languages，简称TESOL）项目是全球二语师资培训的成功典范。TESOL项目即对以英语为第二语言的学生进行英语教学。该项目经过多年的探索和发展，已经形成了一套比较完善的师资培训体系，其高品质的英语教学已经为全世界培养了大量优秀的国际英语教师，其成功的模式和经验非常值得我们研究和借鉴。基于此，本文对TESOL项目的产生背景及发展现状、师资培训目标、教学对象、课程培训目标、课程设置和资格认证等方面进行深入分析，以探究美国TESOL项目对国际中文师资培训的启示，从而加强国际中文师资队伍建设，促进中文国际教育事业和学科的发展。
一、美国TESOL项目的产生背景及发展现状
20世纪60年代，随着美国国际影响力的不断提升和全世界英语学习者的日益增加，美国TESOL国际英语教师协会（TESOL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于1966年在美国维吉尼亚州亚历山大市应运而生。TESOL国际英语教师协会是面向教授母语为其他语言学生的英语教师组织，是全球最大的英语第二语言教师专业组织，包含大约6万名世界各地的教育界人士，其中有超过1.4万名个人会员，100多个TESOL分会［4］。同年，美国TESOL教育学会（American TESOL Institute, Inc.）作为一个独立的法人机构经美国路易斯安纳州政府批准后在美国佛罗里达州坦帕成立。TESOL教育学会是专业从事国际英语师资培训和TESOL认证颁发的学术性机构，其成立的宗旨是以先进的教育理念面向世界，培训专业化、标准化、国际化的对外英语教师并推荐到世界各地任教。目前，美国TESOL教育学会已经在全球100多个国家和地区开设了TESOL英语师资培训课程。其师资培训项目主要探讨英语教学理论和教学方法，培训效果良好，为全世界培养了大量教授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的优秀教师［5］。另外，TESOL出版了《英语教学季刊》（《TESOL Quarterly》）和《英语教学期刊》（《TESOL Journal》）两种期刊，并为会员提供英语教育领域的系列出版物、图书和电子资源等。在夏季，该组织在美国各地举办名为“英语教学学会”（TESOL Academies）的专业发展研讨会，并举办年会，为世界各地的英语教育从业者提供交流和研讨的机会。如今，TESOL培训项目已经形成了一套比较成熟的师资培训——考试认证——就业服务体系，在全球100多个国家的7000多所学校和机构获得了高度评价和广泛认可。
美国TESOL教育学会颁发的TESOL国际英语教师证书作为一项国际英语教学职业资格能力证书，适用于全球150多个国家和地区，为世界各国学校、英语教育机构和企事业单位选拔英语教师人才提供了公正的、可量化的标准和依据，享有对外英语教学“国际绿卡”的美誉，全球认证学员超过15万人次。仅以中国为例，美国TESOL已经在20多个省市建立了30多家TESOL认证授权中心，毕业学员已逾2.5万人次。
二、TESOL教师培训模式
（一）TESOL项目的培训目标和培训对象
TESOL教师培训项目旨在使对外英语教师掌握全面系统的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的教学方法；提升英语教学技能，掌握英语先导式教学手段；掌握丰富的评估测试手段，完善激发促进学生学习的辅助工具；深入理解英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的社会、文化背景知识。比如，该项目所培训的英语教学理论和方法，包括如何使对外英语教师成为一个良好的学习者，如何有效地组织教与学，如何教授语言、阅读、口语、写作、听力，如何使用教科书以及如何备课等等，以全面提升教师的理论水平与实践能力，并使之与国际接轨。教师通过TESOL的强化培训以后，能够掌握对以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的学生进行英语教学的技巧,最终成为一名符合国际标准的、合格的英语教师，并获得国际公认的、不同类别的TESOL国际英语教师资格证书。
TESOL项目的申请者，首先要求英语表达能力强，一般要求考生为母语是英语的人士，或语言水平接近母语为英语的水平。其次，要求能熟练使用网络完成线上学习的任务。再次，美国本土的申请者需持有高中毕业证书；在其他国家或地区参加培训的申请者，可以是大中小学或各培训机构的英语教师，或具备良好英语能力的在校大学生，以及有志于从事英语教育的社会各界人士。
（二）TESOL项目的培训方式
TESOL培训课程采取线上课程和面授课程两种途径。受训教师可根据自身的情况选择任一方式进行学习。其中，针对国际少儿英语教师、国际商务英语教师和国际高级英语教师的线上课程学时为120小时，为期1-3个月，面授课程须在1-2个月完成；而针对国际基础英语教师和国际专家英语教师的课程只有线上课程，须在2-6个月内分别完成200小时与300小时的强化培训。线上课程灵活方便，更有美籍导师在线指导，在线考试并递交论文；面授课程则提供与专业导师面对面的学习机会，考试形式为笔试，并提交试讲小样（DEMO）和教案。
（三）TESOL项目的培训内容
为了使培训内容与教师教学环境基本需求紧密结合，TESOL项目包含以幼儿、青少年、成人为英语教学对象的5类培训课程：国际少儿英语教师资格培训、国际商务英语教师资格培训、国际高级英语教师资格培训、国际基础英语教师资格培训和国际专家英语教师资格培训。
1.国际少儿英语教师资格培训
该培训是针对3-17岁年龄组和儿童的不同发展阶段的英语教学。培训内容包括以下几方面：一是教学方法的培训，例如举例法、游戏教学法、动作教学法、情景教学法、活动教学法、合作学习法①等多种教学方法。二是课堂管理方法，包括课堂人际关系管理、课堂环境管理和课堂纪律管理方法等；以及在TESOL课堂上，何种方法的组合可以取得最佳的教学效果。学员完成该课程的学习并取得证书，就具备了任意年龄段少儿英语教学的资格。
2.国际商务英语教师资格培训
该培训是为商务人士教授商务英语的课程，课程内容不仅侧重于学习商务专业语言，而且还重点教授在社交、电话、主持、开会和谈判等重要商务场合中所涉及到相关用语的特殊用法、模拟各种商务场景进行练习等多种教学方法相结合。通过培训后，学员将成为一名合格的商务英语教师。
3.国际高级英语教师资格培训
该培训的目标是使学员获得具备教授成人英语课程的资格。培训内容主要分为学习者和教师、教与学的背景关系、语言分析和语言意识、语言技能（听、说、读、写）、备课及使用不同的教学资源、教学技能及职业发展等几个方面。通过TESOL高级英语教师资格培训后，学员在各方面能够得到显著提升，可以从事继续教育、成人教育和社区教育等以成人为对象的英语教学。
4.国际基础英语教师资格培训
该培训由两个TESOL在线课程组成，包括TESOL在线高级英语课程和TESOL在线少儿英语课程或TESOL在线高级英语课程和TESOL在线商务英语课程。在线基础英语教师资格课程将对学员进行针对少儿、商务或高级人士的全面英语教学指导。
5.国际专家英语教师资格培训
该培训由三个在线课程组成：TESOL在线高级课程、TESOL在线少儿英语课程、TESOL在线商务英语课程，是最系统、最全面、最优化的课程体系。学员学完所有TESOL专家课程，通过考试，成绩合格者可获得TESOL少儿、TESOL商务、TESOL高级三张证书，也可以申请获取一张TESOL专家证书。国际英语专家证书在所有ESL对外英语教学资格证书中级别最高、最具权威性，是英语语言培训领域的英语教学专家，拥有在全球范围内从事以英语为第二语言的教学资格。
三、TESOL项目对国际中文师资培训模式的启示
综上所述，美国TESOL项目专业化、规范化、国际化、统一的师资培训模式对构建国际中文师资培训具有重要借鉴作用和启迪意义。主要包括以下7个方面：
（一）国际中文师资培训对象多元化
目前，国际中文师资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指在国内接受培养和培训，在国内外教授汉语的师资；另一类是指在国外本土接受培养和培训的中文教师。《国际中文教师证书》培训对申请者的基本要求主要是语言能力和学历要求。语言能力方面要求中国公民普通话水平达到普通话水平测试二级甲等（含）以上，并熟练掌握一门外语；非中国籍人士的汉语水平相当于HSK（五级）或HSKK（中级）以上。这与TESOL项目对申请者的语言水平要求基本一致。而学历方面要求中国公民具有大学本科以上学历（含应届本科毕业生）；非中国籍人士具有大学专科以上学历（含应届毕业生）。TESOL项目对申请者的基本要求是：1.语言能力：必须具备母语或接近母语的较高的英语水平。2.网络学习能力：能够运用网络进行在线学习。3.学历要求：美国本土的申请者要拥有高中以上学历。对外国的申请者，没有学历要求。除了以上三种基本要求，TESOL项目的受训教师背景呈现多样化。根据调研，受训者有非英语专业人员,对作为第二语言教学的工作内容和性质无太多了解；有的是英语专业人员, 但是没有英语教学实践经验,不明确真实教学情境中何种教学方法是最有效的；有的已经从事大中小学、各培训机构英语教学工作,但是需要加深对英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的认识,进一步提高英语教学能力；还有的是有志于从事英语教育的社会各界人士。可见，TESOL项目的培训对象是非常广泛和多元的。而且，通过TESOL项目多年以来学员和用人单位对培训效果的反馈来看，各类学员通过参加TESOL的强化培训，都能达到提高英语教学能力的目的, 更好地应对教学中遇到的问题，提升英语教学效果。
相比较而言，《国际中文教师证书》的培训对申请者要求门槛较高。对中国国籍教师而言，不仅要掌握所教授的目的语，中文水平要求较高，还必须再掌握一门外语；此外对申请者学历要求也非常高。这些要求会使一些有志于从事国际中文教育工作，但学历和外语水平没有达标的人员望而却步，不利于国际中文教育师资队伍的建设。因此，适当降低申请者学历和所掌握语种要求，广泛吸收符合条件的不同背景的人士，不仅能够解决当前国际中文师资数量不足的问题，还将扩大中国语言文化的影响力，推动国际中文教育蓬勃、可持续发展。
（二）培训内容应更侧重于教学实践
国际中文教师培训更多的是以理论知识为主。近年来，国际中文教师培训开始关注教学实践，但教师接触的实践形式往往是讲座、教学视频、微课、慕课教学等，学员试讲环节非常少，也很少走进真实的课堂。TESOL项目非常注重教学实践，认为教师的教学体验和实践性知识的生成是培训的主要目标，也是影响其未来教学质量的关键所在。该项目不仅为学员提供课堂教学观摩和试讲的机会，还为学员提供实习基地进行教学实习，使学员将教学理论运用到教学实践中去，以提高其教学能力和水平。
因此，国际中文师资培训也应该秉持“实践出真知”，理论和实践并进，并在培训内容上加大教学实践的比重。首先，教师对自己课堂教学角色的定位是其教育理念和教学信念的重要表征。在国际中文教师教学实践能力培训过程中应重视国际中文教师在教育情境中的教学行为表现和教师自身角色的塑造。可以通过教学演示、课堂观摩研讨、熟手教师传帮带、教学试讲、教学实习等方式进行培养和培训。比如，为了让学员能够充分参与和体验真实的国际中文课堂教学中教师的行为和角色，教师培训时可以将桌椅摆放成马蹄形（Horseshoe）、圆形(Circle)、分组(Groups)等形式。语言教学的目标就是培养学习者用目的语进行交际的能力。此种课堂桌椅摆放方式不但有利于培训教师随时观察学员的学习情况，给予师生相对充足的时间与空间进行互动与交流,而且会让每位学员对某种教学方法或技巧的应用条件和情境有最直观的感知,保证每个人都能够清楚地看到和听到教师的授课内容和要求，方便学员积极思考。在学员未来的中文教学中也可以针对不同的教学目标调整桌椅摆放方式，既便于师生交流，又可以提高中文学习者的课堂交际意愿。其次，增加课堂教学观摩、试讲和教学实习的机会。为了鼓励学员对所学教学理论、方法与技能深入思考和应用，培训内容应包含观摩真实课堂的教学活动，而非停留于观看教学视频、微课或慕课等。学员通过课堂教学观摩、试讲或实习体验真实课堂中的教学环节设计、教学方法选择、课堂应变技巧等，并结合自身对课堂教学的理解，对观摩或所教授课程进行诠释、比较、总结与研讨，进而引发积极的思考与创新。
通过这些尝试，国际中文师资培训内容将更为真实和新颖,学员能够真正感受到学生中文习得的过程, 将所学理论运用于教学实践之中，有的放矢地改善课堂教学设计,提高教学质量。
（三）培训方法以学员为主体、任务为中心
TESOL培训过程中，语言知识和水平培训课程的教学方法主要是任务型教学法。培训中不囿于以“教师为主体”，而是以学员为主体[6]、以任务为中心，凸显任务型教学法理念，更好地把学员的学习内容与其今后教学工作中的能力应用结合起来。任务型教学法是近年来第二语言教学中常见的教学法，得到学界和社会的广泛认可。学员可以通过自己的受训过程体验真实语言课堂教学，以便从教过程中能够尽快、高效地使用任务型教学法。
具体而言，在国际中文师资培训课堂上，教师尽量避免使用传统方法教授语言知识和提高语言水平，而是采用任务型教学法。教师可以考虑在课程的总体目标下设计与学员教学实践紧密结合的教学内容，通过调整任务的各种变量，吸引并组织学员积极参与，充分展示教学实践过程和发挥学员的主观能动性。学员通过组成小组或团队,能够更好地了解完成某项任务的条件和规则的适用范围,并根据实际情况采取相应的行动，合作完成任务。任务型教学法不仅关注学习的结果，更关注学习和使用语言的过程本身，关注在完成任务中综合运用语言的技能[7]。学员通过思考、讨论、交流和合作等方式学习和应用所学到的教学方法和技巧，完成学习任务，不仅提高了语言水平，也提高了自身的教学技能。此外，在设计任务型教学活动时，教师应注意首先要设定一个操作性强的、具体的、明确的目标；其次，任务内容和方式要尽量与学员的教学经验和兴趣相符合，要有利于学员学习教学理论和实践技能，从而提高对各种教学法灵活运用的能力；最后，任务要能够促进学员之间的交流，提高解决教学问题的能力。
（四）采取过程性评价和结果性评价相结合的学员测评方式
测试评估一直是TESOL项目的重要环节，主要是采取多元评估的方式对学员语言水平的测试与评估，这不仅需要参考学员的语言考试成绩，还需要大量影响课堂教学过程的信息。在国际中文师资培训的过程中，语言的测试与评估越来越引起学界的重视，尤其在对母语为非中文的本土教师的培训中，更应该重视语言测试与评估的作用。现今国际中文师资培训仅仅凭借对学员语言考试成绩作出评估的科学性有待进一步提高，应该采取过程性与结果性评价相结合的方式，不仅有语言水平的测试，还应该在培训过程中收集更多影响学员语言学习和语言能力的信息，如学员的学习兴趣、语言学习需求、教育经历、学习方法和策略、对学校教育和作为学习者的态度及对教科书、教学资料、整个教学方案的态度等。同时，在测试评估中，学员个人的进步或成绩只是评估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教师还将通过学员的课堂表现等诸多信息来评估学员是否朝着预期的目标前进，或者一个课程或教学计划是否以其应有的方式运行，以便对学员在教学计划、课程或单元内的状态作出计划、督促、鼓励或决定，以指导课堂管理和决策。教师通过这些信息作出及时的、适当的、合理的、有效的教育教学决策，在过程中不断提升培训质量，更好地为海外本土中文师资打下坚实的语言基础，也对其未来的教育教学给予更多的启发和指导。同样，学员也需要将过程性评价和结果性评价相结合的方式运用到未来的中文教学之中。
（五）线上培训与线下培训并举
国内和海外现行的国际中文师资培训仍以集中面授模式为主，线上师资培训课程处于起步建设阶段，难以满足国内外有志于从事国际中文教育人士碎片化、跨地域学习的需求。尤其是2020年疫情爆发至今，线上培训的研究和实现备受国家教育部语言合作交流中心以及中文教育相关高校和机构的关注，人们更加意识到线上培训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正在积极制作线上师资培训课程。所以，国际中文师资培训不仅需要采取“面对面”的课堂培训，还应该充分利用现代化的科技优势,采取更加灵活的线上师资培训。在学习内容和学习方式方面为学员提供更多的选择,无论是课程、作业还是考试都可以在线上完成，方便学员根据自己的情况灵活安排学习计划,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同时，为了保证学员和教师之间的有效沟通，线上培训还需要配备教师在线指导，并能够对学员所遇到的问题作出及时的反馈。近来，国际中文师资已展开各种线上培训课程，但仍需要不断完善。线上师资培训具有免受时空限制、信息资源传输便利的优势,也能够满足各个国家和地区对于国际中文教师培训的需求，对创建一套完整、系统的国际中文师资培训体系将有所助益。
（六）构建更为专业化的分类分级培训课程
目前国际中文教师资格认证没有类别和等级的划分，导致考前的师资培训也实行“一刀切”，培训内容及形式都比较单一，没有从教学对象的特点和需求出发，针对性不强，专业性不够。结合TESOL项目的经验，国际中文师资培训应该秉持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理念，即严格按照入职后中文教学对象的特点和需求，采用既分类又分级的师资培训理念和课程设计理念，以便于学员集中精力学习与实际教学紧密结合的教学方法和课堂管理技巧，加强国际中文师资培训的针对性和专业性。基于此，国际中文师资培训既分类又分级的培训模式可大致包括以下两方面：一方面，从教师的教学对象出发，根据教学对象的特点和需求规模选择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从而优化教学。例如，可以分为以中小学和幼儿园为教学对象的中文师资培训、以高校大学生为教学对象的师资培训、对已就业人员为教学对象的师资培训、以国际商务人士为对象的师资培训等等。另一方面，将师资培训分为初、中、高和专家等不同级别的培训，从而为国际中文教育事业的发展提供不竭的动力。分类分级培训模式不仅能从质量上优化国际中文师资队伍，也可以保证国际中文教育师资力量的充足，从数量上壮大国际教师的队伍。同时，从分级培训（Career Ladder Training）到分级认证（Career Ladder Certification）促进了教师的专业成长。“多级证书意味着取得教师资格证书并不是教师个人发展的结束，教师必须将实践与反思结合以获得在教学理念与教学实践上的进步，而多级证书则成为衡量教师是否实现这些进步的重要外部标准”[8]。多级认证是教师个人发展的有效路径，国际中文教师职业生涯已经被视为一个超出技能或谋生的职业发展历程[9][10]。
（七）加强国际合作，打造“利益共同体”
TESOL项目在全球得以迅速发展的主要原因之一是采取全球加盟的合作机制。通过与全世界的大中小学和英语教育机构加强合作，TESOL项目不仅为全球各国的英语教育提供了充足的教师资源，还与合作伙伴建立了“利益共享”的良性合作模式。国际中文师资培训也可以走产业化经营的道路，建立全球统一的教师培训标准，利用国外现成的硬件资源，吸引国外大学、学院、教育机构或社会团体加盟合作，对有志于从事中文教育的大中小学教师、大学生和社会人士“就地”培训，以国内设计的教学大纲为基准，结合所在国家的本土情况，因地制宜，有针对性地展开培训，以解决国外亟需的中文师资供不应求的问题。
此外，国际中文师资培训可以与国内外各大院校、中小学、中文教育机构建立学员教学实习和就业实习基地，为国内外学员提供有力的实习和就业保障。这既可以为国内相关机构提供新业务的拓展空间，又可以促进国外中文师资培训的可持续发展。目前，国家每年派出的大量海外中文教师和志愿者教师对国际中文教育可持续发展起到了非常积极的助推作用，但较强的临时性和流动性及任教时间、语言、了解当地教育体制、跨文化交往等方面的局限性，使他们很难融入所在国的社会生活[11],并难以实现长期的可持续发展。为了促进国际中文教育事业在全球的发展，我们应该利用国外已有的资源，加强国际合作培训中文教师，实现利益共赢。首先，建立一个国际中文教育产业集团将需要大量国内培养的高水平的国际中文教师，从而拓宽国内培养的国际中文师资“走出去”的渠道，解决了实习和就业问题。其次，也为国外中文师资培训搭建了实习、就业的平台和桥梁。
结语
随着“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倡议的提出,中国与世界各国的政治交往、经贸联系、文化交流日益频繁,越来越多的人希望了解和学习中国的语言和文化，希望能够真正走进中国。中文学习者的激增促进了全世界对国际中文教师的需求，在国内外培养合格的国际中文教师队伍、提升国际中文教师的综合教学能力，已经成为国际中文教育事业无法回避且亟需解决的问题。国际中文师资培训不仅要以中国为大本营，更要具有全球视野。目前，单纯依靠国内培养的国际中文教师“走出去”，模式相对单一，形势不容乐观；我们更应该“就地取材”，加强各国本土国际中文师资的培训，双管齐下，共同为国际中文教育事业的发展、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助力。因此, 在配合国家战略和国际大环境的背景下，构建一套专业化、规范化、国际化、统一的国际中文师资培训体系势在必行。
来源：“河北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微信公众号（ID：hbsdxbjyb）